“齐猎户怎么还没回来, 他会不会自己逃走不管我们了?”
“放你的狗屁,他老娘儿子还在这里呢。”
“就算没逃走,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抓起来杀了?”
“这门要被砸破了,村长,我们怎么办?”
“上头的加把劲, 用石头砸他们, 砸死一个是一个。”
“用力抽啊, 抽他们脑袋, 看他们还敢不敢砸门。”
但凡是年轻有力气的都上了墙头, 要么用石头狠砸外面的人, 要么拿着竹竿抽打, 但效果甚微,主要是没有着力点,祠堂里头的石头还是外面扔进来的,块头不大没有杀伤力。
双方都有人见了血, 还有一个月溪村民从梯子上摔下去, 没被他们的石头砸到,倒是把自己的腿给摔断了。
这还是这群流寇并无多少铁器,除了刘老大有一把砍刀之外, 能拿着菜刀都已经算不错。
久攻不下, 刘老大也有些心浮气躁, 大声骂道:“一村的乡野鸟人,竟敢对付你爷爷, 等我破了这门, 便要叫你们当畜生, 两脚羊, 尝着你们的味道,再叫那些媳妇闺女当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母狗!”
旁人也跟着骂道:“他娘的,休要怪你们老子发火,到时候叫你们一个不留。”
但他们越是本性暴露叫骂不停,祠堂里头的村人越发万众一心,拼了命也不能让他们进去,躲在里头的是老婆孩子,为此他们可以豁出性命。
随着时间过去,刘老大越发急躁,大声喝骂:“一窝鸟人,躲在里头装缩头乌龟,你们是不是想等官府来人,哈哈哈哈,却不知你们派出去那人早就被杀了,心肝儿都下了酒。”
这话一出,祠堂里头的村民脸色惨白,有一个直接跪倒下来,“完了,我们完了。”
苏凤章却冷笑一声,朝着外头喊道:“看来你们只抓到一人,我们却派出去两人,这会儿必定已经带着官兵赶来,你们这群贼寇就等着受死吧。”
刘老大听了脸色大变,一把抓住老刘的衣领骂道:“你不是说一个人也不见吗?”
老刘连忙喊道:“确实是没有啊。”
刘老大神色莫名,原本这样的事情他是跟独眼龙商量的,但独眼龙不见了,他又是个沉不住气的,顿时大骂:“放你的狗屁,那两人早就死了,一个心肝儿用来下酒,一个脑袋用来装酒,正好配了一对。”
他这么一喊,苏凤章反倒是松了口气,转头就说:“他在吓唬我们,根本没抓到人。”
原本觉得绝望的村人又看到了希望。
就在这时候,那看似坚固的两扇木门被破了一个洞,外头贼寇士气大振,一窝蜂的朝着那个洞招呼,眼看着洞口越来越大。
月溪村人连忙用东西去挡,但哪里能挡得住,还有两人被捅进来的木棍弄伤了。
苏凤章环顾四周,一把夺过苏名章手中的那根竹矛:“让开!”
也许是这段时间积累了威信,苏凤章大喝一声,原本挡着门的那几个人居然真的闪开了。
苏凤章后退几步,直接冲刺过去,手中竹矛从那洞口直接刺出。
“啊!”外头传来一声惨叫。
苏凤章的脸色不变,抽回来的长矛上却可见红红白白,怕是一下子捅穿了一个倒霉鬼的脑袋,飞快又刺出了第二下。
苏名章看得目瞪口呆,那竹矛是他自己削的,虽然看似尖锐,但伤人可以,杀人却难。
谁知道这家这位二郎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是个单薄的读书人,出手却这般狠辣。
苏凤章出手,直接杀了一个伤了两人,一时间那些流寇竟然不敢靠近大门。
“愣着做什么,把门堵起来。”苏凤章喊道。
村民也回过神来,连忙将那洞口堵住。
“废物!”刘老大一脚踹开受伤的兄弟,居然被一个村人伤到,这样的人带着也是累赘。
他冷冷看向院门,如果说一开始是贪财,那么现在就是事关尊严,若是这样退走的话他还能怎么服众?
“都给我闪开。”刘老大骂了一声,亲自上阵。
他那铁刀虽然缺了一个口子,却是实打实的兵器,一出手果然对木门的破坏更大。
但月溪村民也学聪明了,他们没有武器,但是棍子什么的往外捅,力气大了也能伤人。
双方僵持在一起,但祠堂的两扇门摇摇欲醉,眼看着就要倒下来。
刘老大砍得两眼猩红,可怕异常,似乎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通过木门的破洞他能看见方才那小子的身影,他手持竹矛站在那里,一张脸在月光下依稀可见。
等抓到他定要剥皮抽筋,看他还怎么嚣张,想到那些人临死前的惨叫,刘老大更兴奋了。
“啊!”蓦地,跟在最后头的一个流寇发出惨叫,低头一看,一把刀尖竟是从他心口穿出,他偏过头,依稀看见捕快的玄色皂衣。
接二连三的惨叫响起,这群流寇一门心思的盯着祠堂,竟是忘记防备来自身后的危险。
而那些捕快官兵悄然而来,竟是没有点上火把,突然出现就杀了十二人。
流寇人数顿时减半,刘老大回头才惊觉他们竟是被包围了,捕快的人数还不少,手里头提着的长刀上都是血迹。
这时候他们哪里还顾得了祠堂里头的人,纷纷提起武器反抗。
在月溪村人面前,他们是强壮的贼寇,是凶神恶煞的坏人,但在衙门的捕快面前,即使这些捕快的人数不占压倒性优势,这些贼寇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逃,而不是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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