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之所以被称为秋闱, 正因为他是秋天举行,这一年青州府的乡试就放在八月。
这时候偶尔有几棵心急的桂花树已经盛开,青州府内漂浮着隐隐约约的桂花香, 苏凤章十分喜欢这种感觉,比桂花集体盛开的时候好闻许多。
文家的院子里头就种着一棵桂花树,据说当初因为这棵桂花树,这个院子的价格都涨了好几两,就因为折桂的意头好。
文先生起了个大早,亲自去折了桂花枝条, 在儿子和得意门生的肩头微微扫过,他们院子里头的桂花树开得晚, 这会儿连花骨朵都没有,只能这么意思一下。
听闻昨日上马宴时, 方知府也一同参加,亲自折下桂花预祝今年的乡试顺顺利利。
吃了文夫人精心准备的朝食,苏凤章跟文竹拜别了两位长辈, 一起朝着贡院出发。
一上马车,文竹就整个人瘫倒下来,无奈说道:“乡试得连考三场,每场都得考三日, 连着一考就是半个月,我真怕自己撑不下来。”
苏凤章伸手拍了一下他圆滚滚的肚子,笑道:“放心,你这身板,就算饿上半个月也不会有事。”
文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忧伤, 羡慕的瞧了一眼苏凤章的身材, 暗道都是男人, 都被她娘喂了半个月的汤汤水水,这家伙怎么还跟青竹似的呢。
苏凤章见他这般,就安慰道:“我们考生还好,中间好歹能出来透透气,你想想那些考官们,他们初六吃了上马宴就得进内帘,等监考官封了门,内外帘官就不相往来,内帘官除批阅试卷外不能与闻他事,他们从初六进门,一直到批完卷子才能出来,岂不是更苦。”
这么一想,考官们似乎真的比考生还要惨,文竹顿时觉得自己被安慰了,笑着说道:“这倒也是,不过咱们只有一个小号房,考官们肯定住的舒坦多了。”
就像苏凤章说的那样,等到乡试的时候,主考官会由朝廷之间委派,青州府如今虽然有了学政,但这位学政是不能插手乡试事宜的。
而等到考试的时候,这些主考官又会分为内外帘官,内帘官负责批阅试卷,评定最后的名次,而外帘官就是通俗的监考官,只负责监考事宜。
贡院大门一旦关上,即使里头着火,不到时间也是不能开的,不但考生如此,对于监考官们也是如此的不人道。
远远的看见贡院大门,苏凤章两人排队走到门口等到进场。
这会儿文竹也不敢多话了,万一说错话得罪了可不是好事情,即使如此,背着人他的面部表情也多变的很,有时候苏凤章都忍不住被逗笑。
蓦地,一个书生从旁边擦过去,路过他们的时候却使劲撞了一下苏凤章。
苏凤章动作极快的避开,那人收不住力气,整个人差点直接跌倒在地。
苏凤章一把拽住他,淡淡笑道:“这位兄台,走路还请当心一些,不然临近开考摔伤了可是不大好。”
那秀才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往前走去,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文竹见状,低声笑道:“肯定又是知道你的大名,邀请你去参加文会,结果你不给面子没去得罪的那些。”
这话得从苏凤章抵达青州府说起,《岁花吟》让他名声大振,但在青州府知道《岁花吟》就是他所作的人还是少,不过文人之间倒是略有耳闻。
当下便有一些人递出橄榄枝,邀请苏凤章前去参加文会,说是文会,其实就是一些秀才吃吃喝喝,相互交流的场所罢了。
苏凤章对此毫无兴趣,就连文先生也说此时准备乡试更加重要,要应酬乡试之后多得是机会,没必要急于一时。
于是他就把那些帖子都推了,这一推,便推出一个恃才傲物,看不起人的名声来。
对此苏凤章一笑置之,倒是没想到贡院门口居然还有人来找茬,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位书生,见他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心中只是觉得好笑。
偏偏文竹还低声嘀咕:“我琢磨着,他们肯定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想要巴结一二,结果你不愿意去,一个个的心生失望,因爱生恨了。”
苏凤章的回答是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文先生骂得没错,你最近是不是偷看话本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乡试的进门搜查比院试更加严格,有三个人前后分别搜身,确保每一个考生都不会夹带小抄。
等他们全部进场之后,贡院的大门便要锁起来,乡试这才算正式开始。
苏凤章打量了一下自己分到的号房,跟上次一样十分狭窄,里头摆着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是用来当做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则是用来当椅子。
等到晚上,两块木板拼接在一起,那就是用来睡觉的床铺了。
这种号房对于身材高挑的考生十分不友好,尤其是南方的号房又矮又狭窄,苏凤章站起身来的时候,总觉得脑袋都要碰到屋顶,在号房里头甚至不能敞开手脚。
比起考试内容,他倒是觉得这种幽闭狭小的空间才是真正的考验。
苏凤章微微叹了口气,又开始检查屋内的东西,除了木板之外还有一盆炭火,一支蜡烛,别的地方乡试如何不知道,不过他们这边倒是可以自己带着米面工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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