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跟我回家吧, 今后我定会保护你不再受欺负……”夏目漱石摸小胡子的动作一僵,话脱口而出后才反应过来,难掩震惊:“你拒绝?”
加贺谷都不知道自己认识夏目漱石,这人满口谎言怕不是个人贩子。
首先叫得出他的名字就肯定不是普通人, 上下打量这个被拒绝后慌乱尴尬还有些受伤的老人, 完全看不出是能译出“今晚月色真美”如此含蓄动人话语的夏目漱石。
嗯, 绝对只是恰好同名。
虽然这可能是来自某个势力的试探加橄榄枝,但加贺谷完全没有接下的意思。
黑灰色的势力不会搞这些弯弯绕绕, 解决户籍增加接触获取信任,这种循序渐进的方法更像是光明下一方会做的事。
虽然没有直接接触, 但他已经仔细研究过横滨势力。军方和异能特务科属于国家官方,去解决一个庞大国际不法组织的任务左右不会落到他们头上, 这部分都是公安负责,或者说收了利益的某些高层根本不会去碰那块钢板。
加贺谷做好了借曾结下不解之缘的港口Mafia之手达成目的的准备。
同时那天太宰在墓前说的话也很让人在意, 只知道港黑和酒厂有合作, 他还想具体查一查港黑在自己死亡背后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眼看男孩绕路要走,夏目漱石抬起手试图挽留:“等等,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请让一下,我要回去了。”
黑发男孩抬头直视着夏目漱石,认真地说:“我对加入你们没有兴趣, 你就这样回去报告吧。”
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拐角。
“……不会是把我当成坏人了吧?”
那个孩子如此警惕,夏目漱石愈发觉得心疼,难得懊恼地把头上帽子摘下来重新戴上, 他应该将办理好的证件一并带过来的。
拒绝了夏目漱石的领养, 加贺谷回到旅店, 跟看到他平安回来莫名松了口气的刀疤脸老板打了个招呼后上楼。
楼梯台阶是木质的, 已经很老旧了, 踩上去会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咯吱声响。
腰间一凉,碣吃饱喝足还睡了个午觉,此刻打着哈欠从印记里飞出来:“跟三花猫回去有什么不好的,这里住着一点也不舒服。”
“三花?”
他的房间在二楼最靠近楼梯口的位置,走完所有台阶就到了,这里用的当然不是城市酒店的门卡。回忆着自称夏目漱石之人的发色,加贺谷摸出钥匙插进锁孔:“他的发色确实挺像三花猫……”
忽然开门的动作顿住。
他整个人紧绷起来,轻声问:“我离开前锁门了,对吧?”
碣被他影响不明觉厉,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几乎闻到透过门缝传来那股里世界的浑浊气息,心脏跳动加速,加贺谷随时准备召唤加特林,骤然施力推开门。
门板撞到墙壁回弹,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定定望着这里,形容憔悴眼睛却深邃得吓人。
“你终于回来了,加贺谷。”
“怎么是你这个家伙?”
加贺谷眉头微微皱起,楼下传来听到开门巨响后旅店老板担忧的询问,随便扯了个借口带过去,他仍旧警觉地没有走进去。
那次中的招就是因为踩进陷阱,算是吃到教训,现在他都会下意识观察周边环境有无异样。
“别担心,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费奥多尔起身靠近,以一种全然臣服的姿态单膝跪在加贺谷身前朝他伸出手,白绒帽子下的视线带着恳求,仿佛无害的绵羊蛊惑着小动物靠近:“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达成。”
“我想做的事自会做到,记得你叫费奥多尔是吧,没跟你算账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
加贺谷冷声道,加特林刹时出现在手中抵准了费奥多尔的脑门,只要扣动开关就能彻底将这个只有足球大还装满黑泥的玩意打个稀巴烂。
“就是这个,它不是人类的东西对吗?”
这人果然是疯子,命在别人手里居然一点也不惧怕,反而渴求地伸手想要触碰在主人手仿佛被赋予了灵魂,纹路随着呼吸明暗的武器:“告诉我……神明是否有罪?”
“我又不是,怎么会知道。”
加贺谷抬高武器避开他苍白的手,有种被碰到都会传染这种病态神经质的错觉,为了不输气势忍住没有后退。
费奥尔多收回留恋的视线,转而锁定了加贺谷仿佛要将人吸入深渊,动了动嘴唇:“不,只要告诉我你认识中的神明,想报复毁灭的无论是酒厂港黑或者一切罪恶的源头横滨——死屋之鼠都可以协助你完成。”
“大可不必。”
是这个疯子自己想这样做吧?
加贺谷看着跪在面前这个穿得那么多不嫌热的体弱青年,大概能猜到之前听安室透说黑市有他详细情报流传的事,应该就是这个人搞的鬼,加上见识过他黑入港黑系统的手段,在情报这块还是可以相信的。
不过跟这种完全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对方却连你今晚想吃什么都猜的一清二楚的人合作太危险了。
他沉声道:“只是交易,交换彼此想要的情报。”
“好。”费奥多尔脸上挂起大大的微笑,再次朝加贺谷伸出手。
看着面前的手,不太懂这算不算是一种结盟仪式,加贺谷试探着把手放上去时,明显感觉到费奥多尔整个人浑身诡异地颤抖了一下,瞬间反握住掌心的小手,脸上还带了两抹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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