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依依不舍地将人送到门外,口中将交代了不知多少次的叮嘱又重复了一遍:“记得要按时吃饭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了,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现在战事又不紧张,能回家看看的时候就回来趟,老奴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再见将军几次,何况,夫人还在府里呢……”
每次叮嘱,王妈妈都不忘把薛影的存在强调一遍,邵寒岐转头对上薛影那平静无波的眸子,内心刚要浮起的一丝不耐,不知怎的,就那么凭空消散了。
大概,是因为知道她不会搅扰自己的生活吧?邵寒岐在心中如此告慰自己。
邵寒岐走后,薛影把自己之前看中的屋子清理了出来,然后亲自画图纸,让人制作了架子和桌子,又列了清单,让小依和小霞分别去采购各种零件和工具,等她把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多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王妈妈要给邵寒岐写家书,来找薛影询问是否有什么要说的话或是捎带的东西,薛影想起之前答应过蛮帝的事情,就让王妈妈把自己最近做的事向邵寒岐做个简单汇报,王妈妈愉快地答应了。
军营里,邵寒岐听到有自己家书的时候,并未过多放在心上,每个月都会有家书传来,里面无非就是王妈妈对府上一些日常事务的汇报罢了。
但是这次,当他接过那封信时,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皱眉看着那封厚得有些不太正常的信件。
送信的下属离开后,邵寒岐又确认了一下信封上的字体和人名,确定是王妈妈写给自己的之后,才将信打开看了起来。
信的开始,确实像往常一样,汇报了府里的日常事务,一共用了大半张纸的篇幅,而再往后看,竟全是对薛影这大半月来所做事情的描述!
“夫人把院子西面最边上的那间闲置屋子收拾了出来,没想到夫人作为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竟一点都不怕脏累,还亲自参与了打扫……”
“夫人定制了一些样式奇怪的架子,还有一张大大的桌子,那桌子看上去也有些奇怪,面上凹凸不平的,一问之下才知道那竟是夫人亲自画了图纸让人打造的……”
“夫人买了好多奇怪的小玩意儿,全都摆进了西面屋子里,可是那间屋子夫人不让人靠近,老奴也不知道夫人每天都在里面做什么……”
邵寒岐挑了挑眉,原以为她当时要房间是放东西用的,现在看来,好像还另有安排,不过有事可做也好,省得她在府中会不安分!
“夫人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是她自己出钱让人去做的,没有动用府上的任何一点资源,老奴曾主动提出过要以府上名义去购买,可夫人却拒绝了……”
“您不在府上的这段日子,夫人每天都好像挺忙的样子,除了在纸上写写画画,就是待在西边那房子里……”
“老奴跟夫人说话的时候,夫人总是一副耐心温和的样子,虽然在外人看来不怎么热情,但老奴相信,那是夫人性情所致,实际上,夫人的内心是非常柔和善良的……”
邵寒岐看着王妈妈林林总总写了好几页的这封家书,抬手捏了捏眉心,感到有些无奈。
“愿意写就写吧,每天忙着注意那薛影的动态,倒是比整日胡思乱想要好一些。”
把信收回信封放到旁边专门盛放家书的一个箱子里,邵寒岐心里叹息地想道。
接下来每个月的家书中,王妈妈都会用大量的文字向邵寒岐传达薛影在府中的近况,邵寒岐每次都是粗略看过之后就将信收到箱子里。
本该是最亲密关系的两个人,就这样过起了相互不闻不问的生活,并且,皆是怡然自足。
而就在蛮国与晟国的关系因和亲之故逐渐稳定之时,大陆东部的形势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紧张起来。
薛影大婚第二天,薛凌风他们就离开了,邵寒岐在那天早膳时对薛影提起薛凌启的交代,薛影并没有表现出过多失落和伤感,以她对兄长们的了解,知道他们是因为不愿面对离别时那种伤感的场面,才会自行离开的。
薛凌风并没有同薛凌云和薛凌启他们一起回晟国,而是直接回到了大陆东部,因为那里有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庞大势力:鸿影商会。
之前蛮帝得到的消息说东部被人掌控了,其实并不十分准确,虽然表面上是薛凌风的商会将所有东部势力都整合到了一起,但实际上,这股组合起来的势力其实并不稳定。
就像薛凌云之前分析的,那些势力愿意遵守商会定下的规矩,是因为那没有伤害到他们的利益,甚至还有利可图,毕竟要把矿产资源换成金银钱财,也是需要渠道的。
鸿影商会不仅能为他们提供渠道,还给出了极其优厚的条件和待遇,与这些相比,只是遵守一些并不严苛的规矩,和偶尔帮忙处理一些不算麻烦的小问题,也就没什么难以接受的了。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若鸿影商会想要干涉各个势力的管理与决策,那也是绝无可能的,最起码,在外人看来,几个月前的鸿影商会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可最近一段时间,鸿影商会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一反之前温和无害的形象,开始明确地表现出它吞并各大势力的野心。
不得不说,薛凌风对东部形势的把控还是非常精准的,他之前与薛凌云说过的那番话,也在这几个月内得到了证实。
一些势力虽然外表强势,但薛凌风早已掌握了他们的内部情况,经过不着痕迹地侵蚀和引导,目前为止,已有半数势力被薛凌风真正掌控在了手中,舒坦日子过久了,自然有人不愿再过回以前那种打打杀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至于剩下的另一半势力,又分为了三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属于强弩之末类的,他们之所以还在坚持,无非就是想要从商会这里取得更多的好处和资源而已;
第二种情况,是想要从中观望的,他们害怕站错队跟错人,所以想等形势明朗一些的时候再做决定;
再剩余的,就是第三种情况,也是占比最多的一部分,他们都真正有自己的信念与坚持,不愿屈居人下的。
在薛凌风看来,这三种情况里,第一种的做法是极其愚蠢的!按照他的行事风格,只有越早归顺的,才能得到的越多,当然,他也会识别出哪些是因为胆小怕事归顺的,哪些是聪明识时务的。
第二种情况,明显是属于墙头草性质的,与第一种情况一样,薛凌风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只有第三种情况的那些人,才是薛凌风真正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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