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日,武学馆,众多武学生员齐聚,今日是公布月试结果的日子,同样也是升舍人员名单公布的时候。
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得到考官优异评价的人,才具备升舍的资格。
“范休,优异;潘璟,优异;……方仁,优异。总共九人获评优异,其余人皆是中等。即日起,这九人将成为内舍生员,若是下个月十五日的月试,仍然能获得优异评价,他们将能升为上舍,到时候就有机会在国子监内担任学正了。你们莫要气馁,机会很多,毕竟直到明年三四月份,还有的考。”
当徐忠念完所有升舍成员的名字的时候,荀宁坐在那里,原本安静的样子,变得有些魂不守舍。
怎么可能?为什么自己没有升舍?难不成校刊集注里面的内容是不符合要求的?这不可能啊,那可是绝版书籍,上面的注释可都是名人大家的啊?
“请升舍的生员,今日正午前往国子监礼仪厅参加宴会,届时皇上将亲自恭贺诸位!”
徐忠的话音落下后,荀宁的耳边便是响起了一部分人的欢呼声,对于荀宁来说,这声音格外扎耳朵。
不过,即便是如此,荀宁再面对自己的舍友范休的时候,仍然得强颜欢笑,为他恭贺:“恭贺范公子,今朝为内舍生,下回就一定是上舍生了,借用古人的一句话,苟富贵,勿相忘!”
“哪里,哪里!荀公子说不定你只是一时失误,写错了某些东西,否则的话,也一定会是上舍生。”
范休笑了两声,他的表现倒是非常谦虚,不像此前的晏宜那般倨傲。
“今晚悦来楼,咱们聚一聚如何?”
“不了,我今晚要回种家一趟。”这是别人的喜事,按照道理来说,作为舍友的荀宁应该去参加,但是此刻他的心里总归不是滋味儿,“你们去吧,若是有好酒,记得给我带回来一两壶。”
“一定,一定!”
众人安静下去以后,武学馆内便是传来了徐忠授课的声音。
等到了正午的时候,下了课,众人散去,荀宁独自跟随徐忠到了他的办公地点。
“夫子,我想看看我的试卷。”
按照惯例,月试的试卷,是不会发下去给生员的,但是生员想要回顾自己作答的情况以及夫子是如何评价的,可以单独去找夫子拿出试卷仔细评判。
望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荀宁,徐忠神色不由得古怪起来,他心里非常清楚荀宁的试卷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他不能明说,只能暗示:“昨日阅卷的时候,几位考官商量了,又是复核过,觉得这试卷不应当是你现在的水平所能写出来的。毕竟,你不曾跟别人学习过兵法谋略,也不曾在国子监沙盘演武用兵厮杀的记录。”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我自己水平写出来的?难道这是再说我抄袭舞弊?
荀宁满肚子的怀疑,准确的说是带有一点儿怒意,然而面对徐忠,他也只能强压着,道:“夫子,难道说我第一次参与月试,做得好就有过错?我请求看一眼我的考卷,还请夫子您仔细点评一下!”
听着荀宁这么坚持,徐忠也不再去暗示,总之在他的印象中,像荀宁这种贫苦出身的兵士,没有经过世家大族长久的培训,是不可能有那种优秀的见解的。若是有的话,那一定是通过舞弊方式取得的。
在书桌前坐定,徐忠就从抽屉中寻到了荀宁的试卷。荀宁见状,赶紧接过,将其展开,只见得白绢试卷上朱批斗大的优异二字被圈划掉,而在其旁边则是中等二字。
“这是何意?”
荀宁望着被划去的优异二字,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意了。明明自己能升舍,眼前的情况,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压制自己。或许那个人是谁,荀宁不清楚,但荀宁想要讨一个说法。至少,身为夫子的徐忠知道其中的真实原因。
“还请夫子能够如实相告!”
徐忠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在荀宁看来,有点儿搪塞自己。
“但有一句话夫子得明白,这份考卷真的是自己做的,我荀宁决然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和徇私舞弊的事情的。”
荀宁讲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显得非常凝重,这让徐忠不由得迟疑了一下,难道说这篇策论,真的是他自个儿写的?不,绝不可能!
徐忠仍旧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我看,你不要在这里搅扰吵闹了。等下一次月试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就一目了然了。”
“不行!请夫子改为优异,这对我很重要!”
令徐忠没有想到的是,荀宁直接就是一口回绝了。在国子监呆了这么多年,教授过这么多武举生员,徐忠还是头一次遇到荀宁这般刺儿头的。
徐忠的神色,在荀宁话音落下以后,当即就变得愠怒了起来:“放肆!这里是天子脚下,你怎敢如此怠慢无礼!立刻滚回武学馆闭门思过!”
说到最后,徐忠直接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对一个敢于顶撞师长的生员,徐忠岂能放任自流,他必须要将这种风气给压下去,否则的话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国子监还不得翻了天!
“老子不服气你这评判!老子就是不服气”
荀宁至始至终都认为自己的优异评价是最为恰当的,面对着徐忠三番两次的闪烁其词,已是忍无可忍,因此他也是拍了一下书桌,近乎嘶吼了起来。
嘶吼的声音不光光是旁边武学馆里还未离开的生员能听到,就连正在国子监礼仪厅中用餐的诸多生员也听到了。
荀宁本就高大,毕竟是两米二六的身高,他那一巴掌下去,书桌上的几本书也都被震落掉在了地上。原本拍案而起的徐忠,此刻顿时愣在了那里,随即头上的青筋撑了起来,显然是愤怒之色。
中等评价可是当今圣上给定的,那可是金口玉言,眼前的荀宁就算没有徇私舞弊的行为,这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太自不量力了。
更何况,荀宁的水平,就连当今圣上都有所怀疑,自己这个国子监的夫子教授,岂能不顺从圣上的意思?
“你……你可真是不知好歹,给我滚出这里!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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