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九日一大早,开封府权知府孙永,正在府衙内用餐。
“咚!咚!咚!”
突然,府衙大门处,一阵急促而猛烈的鼓声传入孙永的耳中?
“何人击鼓?有何冤情?”
孙永立刻停下手中的筷子,赶紧走出屋子,想要去看个究竟,到底是谁一大早上扰自己清净。
“报!知府大人,东京种家,状告童家童贯和潘家潘璟聚众围殴国子监武学馆上舍生员荀宁!”
“状子拿来我看!”
府中的师爷快速的来到孙永面前,将手中的状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种家一向安稳低调,怎么今日要惹上官司?
带着这样的疑问,孙永将状纸打开,只见得上面写着:九月十八日夜,童家童贯下药酒意欲迷杀种家幕客荀宁,幸得荀宁武艺高强,反抗逃离,今特为此状告童家伤害人身之罪。
短短的几句状语,让孙永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这种小事儿,还值得种家告到开封府?
在孙永眼里,这个状子根本就没必要理会。原因很简单,就算接下来了,如果没有在场的人证,谁先动的手,又是到底谁殴打了谁,很难判断,这根本就没法判决谁有罪。
说得更直白一点儿,这不过就是两个小孩儿打架的小事,不值得一提。
关键就在于,为什么种家要小题大做?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可?
种家,背后是种家军,其家主种诂虽然外人极少知道,但深为当今皇帝倚重。如果自己真的放任不管的话,那岂不是不给种家面子?
孙永心中大呼难办,这个种家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出难题。
“点起官差,随本府去往一趟童家,仔细问询……”
孙永的话音还未落下,府衙外又是传来一阵鼓声,随即就有衙差带着状纸来到他面前。
“大人,童家来人,说要状告种家荀宁当街殴打童贯!”
孙永愣了一下,自己这儿刚决定要去童家,童家就来人了?从衙差手里接过状纸,孙永仔细阅读了起来,里面的内容跟种家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名字的位置不一样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区别了。
“去童家,带上验伤官。”
孙永一开始有些头大,现在他立刻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简单来说,就是荀宁和童贯打架,两个人都被对方打伤了,然后都想要让对方以此为代价被开封府捕拿入狱。
但不管是谁先动的手,孙永都得维护种家,这个原因也很简单,谁让种家被皇上倚重呢?
孙永带着衙差,很快就到了童家。
童家中堂里,童湜黑着脸,童贯下半身被白布包裹着,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回事?”
孙永看着眼前童贯的状态,心道这荀宁下手够狠的,把人打得腿断了?
童湜没有回答孙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最清楚。但作为商人,他不可能就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哪怕是冒着童贯被人耻笑的境况,他也得让荀宁付出代价。即便是做不到,童湜也要恶心一下荀宁,让官府好好去查一下,谁让荀宁把自家大儿子生儿育女的那玩意儿给废了呢?
“大人,这是荀宁下的狠手,你验伤吧!”
孙永也不多说废话,扭头朝着验伤官使了个眼色,既然童家要验就验吧,他正好也想看看童贯的伤势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重。这样一来的话,孙永心里也有数,做判定的时候也能让童家心服口服。
童湜自然不清楚孙永的心思,他还以为自己的做法非常妥当,便是命人退下去,给验伤官挪了个地方。
验伤官见状,便是上前一步,扯开了童贯下半身的纱布。
顿时,躺在木板上的童贯,脸色由黑变绿,显得极为痛苦与羞耻。
验伤官上手,仔细摸了摸他的伤口,很快他的神色就变得古怪起来。寻思良久之后,验伤官用白布盖上了伤口,走到孙永身边,耳语了几句。
孙永听着验伤官耳语的内容,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自己原本想童贯是伤到了腿,没想到竟然伤到了命根子,这下倒好,童贯得断子绝孙了。
“回禀大人,小人已经验明,童公子的伤势并非人为,乃是被一条恶狗所咬,上面还留有恶犬啃食的齿印!”
验伤官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穿过童湜的心脏。
“大人,这就是荀宁所为,请大人为在下做主啊!”
童湜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非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还让验伤官颠倒了黑白。童贯的伤势,分明就是荀宁所为,怎么可能是恶犬所啃食的呢?这要是传扬了出去,以后童贯就没法在人前混了。
“验伤官的话你不信?那你信谁?还是说,是你家童贯主动招惹了荀宁,招致反杀以至于此?”
“这……这……”
童湜的脸色沉了下去,说话也变得结巴,如果他失去理智的话,早就冲到了种家破口大骂。奈何,这件事的起因在他,而不是在种家,更何况下药酒一事,是自己干的,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万一孙永查到了蛛丝马迹,弄到了自己头上,那躲都躲不过去了。
“本府这里有一份状纸,请你过目!”
孙永见着童湜说不上话来,就将种家的状纸往他面前一送,童湜接过一看,瞬间气血上涌。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就是。
看着童湜的身子有些颤抖,孙永倒是有些松了口气,他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个案子办好,现在看来,没必要纠结了。
这个童湜自投罗网,至于谁先动的手,已是无所谓了,因为验伤官的话已经证明了,童贯的伤不是荀宁所打的,而是被恶犬所啃食的。
换言之,童家是在无凭无据之下,来诬告种家荀宁,哪怕是童贯真的被荀宁所伤,只要证据不足,诬告之罪都会成立。
“你不必多说废话,按照大宋律法,此事可拿钱了结。若是你不从,本府就判你诬告。”
“你……”
童湜终究没骂出口,他心里清楚,自己这回算是栽了。
“哼,不成器的东西,尽给我找麻烦!”
孙永是开封府权知府,这个官可不小,童湜只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除了交罚款,童湜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盯着躺在木板上的童贯,童湜面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以后给老子长点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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