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宁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日他被阻熙春楼外,若是不查到背后到底是谁在捣乱,他可以说是寝食难安。
温如玉虽说出身寒门,但是他能通过熙春楼的审查,并坐在熙春楼里,足可以见到其人的本事绝非一般人所能比的。若是此人能帮助自己,荀宁可以说能轻而易举的将阻他之人给揪出来。
“荀公子,我不似你那般武艺高强,还是算了吧!”
温如玉拒绝了荀宁,荀宁也不强求,事实上他也没什么把握,能不能将那个人给揪出来。但荀宁已然锁定了目标,至少潘璟、梁鸿的嫌疑最大。
词会的表演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在众人交流谈话之间,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自古英雄爱美人,佳人配才子。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诸世家亦有才女,期待与诸君相识,譬如苏家才女苏瑜,梁家千金梁珂……”
赵柯站在舞台上,每说出一个才女的名字,就会有对应之人上台,同时也会引来一阵欢呼喝彩声。
“众位公子,家财易得,红颜难求,如此良辰美景,正是相亲之时。请第一位才女苏瑜出列,她是当今才子苏轼的表妹,年方二十,若有意者,请诸位公子可上台来展现自己的才华,方便苏瑜小姐认识大家。”
赵柯言罢,舞台之上几次呼吸时间后,便是上来了十几个世家公子,这其中也有荀宁。
“她是不可多得的才女,若是能娶她为妻,今生不负岁月。”
“虽然不是天上的仙女,但与那仙女相比,更胜一筹,须知仙女不可得,人间凡女可得。”
灯火通明的熙春楼一楼中,荀宁扫视了一下那些世家公子,其中有不少是他的熟人,潘璟、梁鸿就在其中。
“呵,没曾想到,你这个寒门子弟也来凑热闹?”潘璟阴沉着脸,凑到了荀宁的面前,上个月发生的事情,他到现在还记得,“你等着,今日你休想带走苏瑜!”
荀宁与潘璟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眼神从先前的平淡,转化为了浓浓的恨意。
潘璟恨的是荀宁坏了他的武举前途,也恨荀宁让他留下了满身的伤痕;荀宁恨的是潘璟竟然敢跟自己争抢苏瑜。潘璟本就是荀宁的敌手,如今再加上情敌一事,那更是恨上加恨。
除了潘璟、梁鸿,还有温如玉、方仁等人。对于其他人,荀宁可以不在乎,但他不得不在乎这四个人。
赵柯为其他人一一介绍着上台的公子们,并介绍着他们的家世以及所学之长,轮到荀宁的时候,他的声音格外大:“荀宁,荀家公子,长于武学,武艺高强,亦会写诗作词,紫宸殿中七步成词,由是名扬汴梁城!”
“什么狗屁七步成词?他那不过是抄袭了前人的词风,寻章摘句堆砌而成的!”
赵柯的话音刚落,一楼场中就有人对荀宁破口大骂了起来。
那人的骂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是谁?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不给荀宁的面子?
“是高公子!当朝殿值官高士林的二儿子,高公纪!”
荀宁也注意到了高公纪,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的样子。高公纪的衣着与平常人也不同,他身着紫色绣花袍服,贵气逼人,一看就是宫内的皇亲国戚。没错,高公纪的父亲就是高士林,而高士林的姐姐正是当今天子赵顼的母后高滔滔。
“动不动就说抄袭?那敢问高公子,是哪个前人写了我那首词?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请你高公子当着这么多世家公子的面向我道歉!今日是下元词会,我荀宁不想再第二次动武!”
荀宁的话很犀利,既然高公纪说自己抄袭,那自己倒要听听高公纪能否拿出证据来?
事实上,荀宁发现自己每当出现于公众视野的时候,都会有人刻意得找自己的茬,乃至于往自己身上泼一盆莫名其妙的脏水。如此情况,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现在有理由怀疑,不是一个人要阻拦自己在这下元词会上大放异彩,而是一群人。
这群人,极有可能是当时紫宸殿中那些保守派的子女或者亲属。
荀宁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在紫宸殿上七步成词的情景,他打得不是潘璟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保守派官员的脸。既然如此的话,这些人要针对自己,那么不管什么情况什么场合,只要他们能恶心到荀宁,一切都是可行的。
譬如说眼前的高公纪,他说的那一番话,就是在当众恶心荀宁。不管荀宁有没有抄袭,众人听了以后,都会对荀宁的能力产生怀疑。如果仅仅是对众多世家公子来说的话,这倒也无妨,关键是苏瑜苏小妹在这看着,荀宁岂能容忍他人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动武?文人雅士可不屑于和你这等莽夫动手。”高公纪走上了舞台,并径直走向了苏瑜,“苏瑜乃是天生丽人,若是与你相亲,那就是玷污了她的双眼!从来人间难得卿,敢问谁人如我心?”
这回,荀宁算是明白了,这个高公纪是来和自己抢女人的!
情敌又多了一个?
荀宁眼神不善得盯着高公纪,当着苏瑜的面,他得忍着,不然他就是一朴刀上去将高公纪身上的紫袍给砍碎。这都是什么人啊?
“高公子,请你言行得体一些,此乃下元词会,不是你出言调戏姑娘的地方。”
苏瑜见着高公纪向自己走了过来,她便是往后退了退。台上的众多公子,很多她都是认识的,因此刚刚与这些人打了声招呼后,就默不作声了。现在高公纪言语如此调戏自己,她的神色便是难看起来。
赵柯见着台上气氛变得古怪起来,便是赶紧站出来解围:“好了,好了,诸位公子,莫要做口舌之争!下面还有很多世家公子在看着呢,你们若是再这么下去,时间就会太晚了!请诸位公子就坐吧!”
舞台上,已经有下人搬来了小方桌,上面也摆好了文房四宝,众多公子寻到了自己的位置,便是安稳了下来,等待着下一个环节。
“今日既是词会,那便是以写词为主,苏瑜不才,虽是相亲之事,然众位公子的才气未必入得了我的法眼。即便是入得了,那家世门第,我苏瑜也要考量一番。”
“那就请苏小姐出题吧!”
“词曲风雅,最近多是流行晏叔原词风,别无所求,但求一首公子才女相守相爱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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