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对摄政王之间的刻意冷待就此为止, 不过因为第一次两个人都不算太愉快,他们之间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要再来一次。
两个人才解开误会,感情倒比先前好上许多,偶尔闹一点别扭的夫妻比一直和和美美的夫妻可能感情还深一些。
燕秦心里想着,这大概和小别胜新婚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次日早朝过后,宫人把折子送到御书房来,在分折子批阅之前, 燕于歌先开了口:“陛下先别急着看那些东西,我这有份折子需要你过目。”
如今在御书房里伺候着的都是他们两个的熟人,常笑嘴严,挑选的伺候的宫人也都是些锯嘴葫芦,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心里都是有把秤的。
在外头, 燕于歌会对小皇帝使用敬称呼,在稍微私密些的地方, 他也不会注意那么多, 对外倒也不是怕人诟病,主要是他现在把燕秦放在心上了,自然也不乐意别人看轻小皇帝。
摄政王都这么说了, 燕秦只好先收回来伸到向奏章的手;“王叔有什么急事?”
他还真想不出, 什么事情能够比国家大事更重要的。
燕于歌从袖口中取出一份厚厚的折子递给他:“陛下请过目。”
燕秦接过折子, 还挺厚的, 他打开奏疏, 拉长来一看,折子大概能有他把双手平伸那么长,而且咋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字,粗略地估计一下,大概也有一万来字。
先皇是个喜欢讲排场的,他不算勤政,但因为底下人能干,大臣们也很少有奏疏要送到他这里批改。
可能是因为数量少,还有性格问题,他就喜欢大臣们把东西写的复杂繁琐一点,所以臣子们卯足了劲头的凑字数,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能写得冗长。
但是燕秦就很讨厌这样,每次看到那些密密麻麻地的字,花时间一读,全都是废话,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所以一看到这种长长的厚厚的折子,他就忍不住暴躁。
他没有亲政之前,还比较克制,斥责朝臣废话多,也比较委婉,一般的都改了,还有一些就是死不悔改,也不知道是瞧不起他这个傀儡皇帝,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还是脑子不好使,看不懂他婉转的表达方式。
等到他亲政之后,看到这种冗长的表述,他基本都是直接在上面画个大叉,打回去让人用简单的话重写,非常简单粗暴的方式,但是很有用。
再一次看到这种长度的折子,而且还比他以往看过的任何一本奏疏都长,燕秦差点条件反射地抓起桌上的朱笔就上一个大叉。但理智阻止了他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因为从折子上的字来看,写这玩意的人不是什么脑子有包的大臣,正是摄政王本人。
他把长长的折子叠回原状,走到平日里他批阅奏章的桌子前头,把无关紧要的东西扫到一边,从桌子的最左边一直摊开到最右边。
因为是摄政王写的东西,而且本人会计站在自己的身边一直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看,燕秦顶着这样的压力,都不能敷衍地浏览一下,只好打起了精神,睁大了眼睛,从开头第一句仔仔细细地开始看。
“燕秦亲启:见字如面。”
第一句就让燕秦忍不住吐槽,他们两个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差晚上没有睡觉天天床上见了,人都站在这里,还写什么亲启,见字如面,真是废话颇多。
好在第二句不是废话了,摄政王开始讲正儿八经的事情了,说的正是昨儿个他所说的,处理那些后宫的事情,大概洋洋洒洒的写了四五页,列举了出了七八种方法,每一种都给列举了得失,带来的坏影响,比起其他方式优点又在何处。
末了,摄政王添上一句:“陛下可随自己心意,择优取之。”
因了是摄政王的墨宝,很多话每一句都带有深意,燕秦看得相当仔细,边看,还要便要细细咀嚼摄政王的话,思索自己的得失,只看了一半,便花去了近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看到个类似结束的话,他正要松口气,结果发现这句看起来像是结尾的话,出现的是折子中间的位置,一大堆书页还垂在桌子右边的边沿,一看,后头还有密密麻麻的大几千个字。
难怪摄政王要他先看这一份了,内容实在太多,若是去批阅奏章了,这事情肯定要延后。
这是催着自己早些下决断了,真不知道摄政王怎么这么心急,一时半会的功夫都等不起。
赌约是好些天前的事情了,前面四种方式看起来墨迹不是很新,想来是前些时日里写的,后头则是摄政王新添的。就是不知道说完了处置宫妃的事情,摄政王还有什么要同他说的。
燕秦又接着往下看,神情就开始变得略微微妙起来。
后面的内容和宫妃无关,全都是在讲他和燕于歌之间发生的事情,把一开始燕于歌对他的想法,到现在的想法,心路旅程写得十分详尽。
联系着前文,后面半部分内容,俨然就是一封表达深切爱意的情书了。
摄政王这个人呢,看着冰冷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这些时日的相处叫燕秦知道,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这个脸皮厚的堪比城墙,性格霸道,不拘泥礼法,有些话嘴上说不出来,文字表述的时候,什么都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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